孔月的话音落下,一时间,室内除了被捆着的魔法使的呜咽声外,其余的二人都沉默了。
水行灯确实没有意料到冰冻魔法还能有如此粗糙的解咒法,不禁惊讶于这位魔法使遭遇了这般咸鱼解冻一样的程序,人居然还没原地去世,简直命大如斯。
眼看一边的孔日已经开始对着弟弟磨拳擦掌了,他轻咳一声,不轻不重地斥责了一句:“以后不许在室内放火。”
“是。”孔日应下,抬头时瞪了孔月一眼。
孔月撇着头不敢看他。
水行灯头疼的要死,打断两兄弟的明枪暗斗,直白道:“直接汇报吧。”
工作狂孔月一听领导过问工作立马打了鸡血精神抖擞,也不害怕被打了,抢在孔日面前汇报:“大人,我们已经查到了他们的身份。这只小队的成员都隶属于‘马戏团’,一个被魔法协会常年通缉的犯罪团队。”
“此人代号为‘道具师’,和他的兄长‘魔术师’以搭档的身份活动,曾12次因恶性犯罪被通缉,受害者都是变身系的魔法使。
入侵者中还有一名女性变身系魔法使,魔法协会给出的通缉代号为‘女忍者’,‘她是一名独行杀手。”
“另外,梅洛大人在雪刃山遭到伏击,对方是1名古典系的魔法使,还有一名动物方向的变身系魔法使,也均是出自‘马戏团’这个组织。不过团内的成员一般都是单独行动,5个不相关的成员组队的情况并不寻常。”
孔月从袖子里摸出一叠资料递给水行灯,贴心的解释道:“这些资料是从魔法协会的官网下载的。”
孔日用鼻孔喷气:“那是你去下载的吗?”从小他就因为沉默寡言说不过孔月,有点啥功劳都给这小子抢干净了。
水行灯接过材料翻看,果然在上面找到了眼前这名魔法使的面孔,他的犯罪形式十分统一,杀害变身系魔法使,并挖走被害者的魔核。
一目十行地看完,作案现场血腥残忍的画面连他这个魔王都忍不住皱眉。
“你们挖魔核有什么用?”他问。
孔日走过去,取下了道具师嘴里塞着的亮片靴子,顺带踢了他一脚,示意他识相点好好回答。
道具师浑身发颤,但回想起过去的杰作,还是忍不住得意道:“当......当然是用来,创作。”
孔月不等他再说下去,简洁地汇报:“大人,他在入侵中使用了多个人类魔核制作的魔法道具,推测可以使物品获得部分魔核原主人的特殊能力。”
所以他的代号是‘道具师’吗?
水行灯了然,又问了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:“你们潜入魔王城的目的是什么?”
道具师还未出口的自我炫耀被孔月打断,憋的够呛,此时听到魔王发问,却紧闭起嘴并不回答。
水行灯也不在意他的意愿,面色冷漠地朝孔月一瞥。
身侧的孔月拿出魔杖在墙壁上轻敲,墙壁向两边裂开,展示出内部藏宝柜一样的储物格,里面放了一排瓶瓶罐罐。他从中挑选出一个漆黑的玻璃小瓶递给孔日。
孔日的动作十分粗暴,他一只手掐住道具师的面颊两侧,另一只手一倒再一拍,就把玻璃瓶中的吐真剂全数喂给了道具师。
水行灯又问了一遍:“你们来魔王城的目的是什么?”
“咳咳!咳......”道具师疯狂咳嗽,试图将喝下去的药水吐出来。
可惜,那药水很快,转眼他就被摄取了意识,嘴巴控制不住的张合,吐出了答案:“......来找一个人。”
孔月面色凝重,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水行灯,已经确认了他们正是来找林惑星的。
水行灯也早有猜测,接着问:“你怎么知道要找的人是他,谁派你们来的?”
“照片!因为有照片!.....啊啊啊,我不能...说!”道具师的意识还在挣扎,他眼泪鼻涕流了满脸,像是对即将说出的内容十分恐惧。
林惑星回到魔法世界短短几天,大部分时间都在魔王城,在哪里被拍到的照片显然不言而喻。
水行灯表情十分难看,当日他也在场,却并未发现第三者的气息。
他加重语气:“说!是谁派你们来的?”
“是tuan zh.....啊啊啊啊啊!!!”道具师爆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,他的眼球崩裂出血丝,破裂的内脏碎块合着血液大口大口的被他吐出来,水行灯还没来得及使用一个治愈法术,他就已经断气了。
孔月快步上前查看片刻,语气中带着唏嘘:“死了,看样子像是被施了某种恶咒。”
tuan zh?团长?水行灯思考着他最后的话语。
“雪刃山那两个怎么样了?”他问。
与梅洛一同从雪刃山返回的孔日回答:“有些棘手。其中那个古典系一直在远处干扰,另一个变身方向是雪狐兽人,突进和逃跑的动作都很快。
两个人配合绊着梅洛大人,半天都摸不着人影。梅洛大人看出他俩在拖延时间,使用了范围魔法解决,没有抓到活口。”
事已至此,眼下已经快到半夜,水行灯决定放过自己和两个下属,有什么事明天再议。
“再查查马戏团的事情,把每一个成员都调查清楚,尤其是他们首领的身份。”这一次他们没有成功,往后怕是还有动作,需要更加警惕。
兄弟俩应声后一同退下了。
水行灯孤身穿梭在黑暗中,此时已经过了午夜,整个陨星堡都已经陷入沉睡。
站在走廊里犹豫了片刻,还是选择推开林惑星在的那间房门。
开门前,他细心地使用了一个静音魔法。房间内静悄悄的,只能听到林惑星规律的呼吸声。
感受到水行灯躺下时床铺的下陷,林惑星不自觉地朝着他的方向翻滚过来,手脚并用搭在他身上。他还有些低烧,热乎乎的脸颊贴在水行灯胸前,感受到他身上夜风留下的凉意,舒坦地叹了口气。
水行灯望着天花板,心跳的很快。
鼓噪的心跳声扰乱了林惑星的美梦,他迷迷糊糊伸出手,拍拍水行灯的胸肌,嘴里小声嘟囔:“乖......安静点..”
黑暗掩盖下,水行灯的脸从脖子红到了耳朵尖。
分明已经是老夫老妻了,他却连这点亲昵都抵抗不住,被他在梦里哄了一句,却像是中了迷心术一样心动不已。
他舍不得林惑星贴在身上的温暖,对着自己的胸腔使用了一个静音魔法。
林惑星果然又睡熟了。
水行灯闭上眼,在疲惫又幸福的眩晕中与他一同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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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,林惑星难得很早就醒了。
他睡得暖烘烘,身体也感觉轻快了不少,只是睁眼的时候被眼前大片的瓷白色晃了眼。
他怎么在这里?林惑星一边嫌弃,一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,摸完他又开始心虚,在心里唾弃自己经不住诱惑。
前不久他还义正言辞的对人说不原谅,眼睛一闭就忘了个精光,钻进他怀里了。他们两人的关系不清不楚,这样下去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有底线。
因此,当水行灯醒来时,看到的就是林惑星表情紧绷,神色凝重的脸。他候在床边,衣着整齐,手里甚至还端着一杯咖啡。
见他睁眼,林惑星的眼神闪躲,嘴上却佯装发怒:“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睡!”
“?”水行灯一瞬间有点反应不过来,以为自己还没醒,又做噩梦了。
林惑星调整了一下表情,“哐!”的一声重重将咖啡放在床头柜上,脚下并不停留,快步走到窗边一把将窗帘拉开。
明亮的晨光照进室内,彻底消灭了水行灯的睡意。
“怎么今天起这么早,身体感觉怎么样?”水行灯自然地伸出手想要探探他的体温,却被林惑星猛地闪身躲开了。
林惑星躲避着他的视线,强硬道:“我...我还没有原谅你们骗我的事.....而且我也没有想起你是谁,不要靠的这么近。”
听他提起这件事,水行灯了然地收回手,神色黯淡道:
“是我的错,明知道你已经失忆了,只把我当成陌生人,却还忍不住想要亲近你。我是不是让你觉得不舒服了?”
最后一个问句还带了点颤抖的尾音,衬着他的神情更加落寞。
林惑星听得心颤,但又气水行灯趁着他不设防,养成了如今习惯性的亲昵,不知道在别人看起来会有多奇怪。只能别别扭扭地撇过头不看他。
见状,水行灯下床快步走到他面前,矮下身子与他对视,蜂蜜色的眼瞳中含着细微的水光:“你讨厌我吗?”
林惑星被他祈求般的眼神看破防了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倒也没有......很讨厌。”说完,他就在心里狠狠抽打起心软的自己。
“好吧,”水行灯叹气:“你看这样如何?如果没有你的允许,我绝对不会再随便触碰你。”
这还差不多。
林惑星“哼唧”一声,勉勉强强答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