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秋鸿顿时面色惨白,身体小幅度往旁边挪动想要隔开和刘总之间的距离。
林睿将倒好的红酒递给刘总,刘总接过杯子晃了晃,“像你这样的年轻人,有才华有眼光,怎么会沦落至此?”
“我说话直接,跟了我,让你红到大江南北。”刘总伸出右手缓缓摸上李秋鸿的大腿,“喜欢唱歌还是演戏?”
林睿听到刘总说要捧红李秋鸿,眼里嫉妒又不甘,他跟了刘总三个月,除了偶尔买些包、首饰应付他,别的再没有了。捧红这种话,更是从来没说过。
在床上也是粗暴又残忍,林睿薄薄的衬衫下全是一道道青紫的伤痕,有烟头烫的、皮带鞭子抽的,他忍辱负重、讨好的满足刘总变态的癖好,只为了有朝一日,刘总愿意捧他,可这一切,居然给了李秋鸿。
他得不到的,李秋鸿统统都得到了。
想到这里,林睿越发不满竭力忍下心中的怒火。
李秋鸿被刘总触碰到大腿的一瞬间,他就站了起来,拿上了手机跑出了包厢。
刘总脸上怒不可揭,一个耳光扇在了林睿脸上,“这点事都办不好!”
林睿捂着红肿的的脸颊,跪在地上讨好的说:“刘总,如果事情办好了,您能把和那家公司谈谈吗?我真的很想唱歌。”
“可以,”刘总咽下杯中的红酒,“办好了,不仅让你唱歌还让你能拿第一名。”
林睿欣喜若狂,匆匆忙忙推开包厢门。
他在走廊尽头寻找着人,最终在厕所隔间发现正在呕吐的李秋鸿。
李秋鸿也顾不得干不干净,抱着马桶疯狂吐着,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不少。太恶心了,实在是太恶心了。
林睿递过来一瓶未拆封的矿泉水,“给。”
李秋鸿拧开瓶盖漱口,按下冲水键,背靠在门板上平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。
“秋鸿,跟我回去吧。你刚刚都听到了,刘总愿意捧红你,只要你愿意。”林睿眼神急切的盯着他。
李秋鸿睁开眼,他只觉得林睿现在走火入魔,他愤怒地说:“我从来没想过要当什么明星!”
“你凭什么擅自替我做决定!”
他真的是气急了,说话时嘴唇都在抖,李秋鸿从来没想过,林睿会让他干这种事用所谓的皮肉换取金钱和荣誉。
李秋鸿吼完,就一把推开他想要出去。
林睿拦在厕所门口不让他走,解开衬衫的扣子,一道道清晰可见的伤痕映入李秋鸿的眼里,他震惊不已一时间愣在了原地。
“看见了吗?”林睿扯开衬衫,“这都是他弄出来的。我真的很想唱歌,我求你,你帮我这一次,我以后不会忘记你的好。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,只是让你陪他唱唱歌、喝点酒。”
“你的这些伤痕,”李秋鸿淡淡地说,“全是你自己的选择。”
“和我有什么关系?是我让你和他睡的?”李秋鸿长长的叹了口气,闭上了眼睛,他此刻真的后悔当初来酒吧驻唱。
林睿说:“我听说,你妈住院了急需手术费。不为你自己,也为你妈考虑吧。”
李秋鸿整个心绞在一起,心脏每跳动一次就痛一分。
脑海里的画面是他离开老家,老妈告诉他,如果闯累了就回家。
半晌他开口:“我只喝酒唱歌。”
周浮生站在楼梯口上不去,站着三两个保镖,让他拿VIP卡出来。
“交不出来有别人带你去也行。”一个男的说。
趁着另外两人去卫生间,周浮生掏出一千块塞给那男人,男人心领神会将他带往二楼。
到了二楼十几个包厢,周浮生不清楚李秋鸿在那个包厢,刚准备挨个推门。在走廊深处他看见了李秋鸿的身影,被拽进了右边包厢。
包厢内。
“刘总,我带他来给你赔不是,快,秋鸿。”林睿使劲推着他的腰往下弯。
刘总指了指桌上一瓶未开封的红酒,“道歉得有道歉的态度,这不用我教吧?”
林睿麻溜地用开瓶器取出木塞,将那瓶红酒递给李秋鸿。
李秋鸿颤抖地手接过红酒,心里焦灼不安纠结万分。
真的要喝吗?喝了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。
他手抖的厉害,红酒从瓶口洒了不少出去。
“碰!”包厢的门被人用力推开,包厢内的人都被惊着回头盯着门口。
李秋鸿眼里噙着泪,望向门口,看清来人后瞪大了双眼。
是周浮生!
他怎么会来这里!
李秋鸿还没搞清楚状况,周浮生就走过来牵住了他的手将他护在身后。
“护花使者呀。”沙发上一个小0说。
周浮生没说话,把李秋鸿手中的酒瓶拿走放在了桌上,他咳嗽了两声说:“走。”
李秋鸿注意到他身上只穿了单薄的背心,而外面已经飘起了小雪。
那么冷的天,他因为急着追上李秋鸿,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。
“你是什么人?凭什么带走他!”林睿急了,他不想刚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,他的歌星梦。
“你自己问问,他愿意待在这里吗?”周浮生冷冷地说。
“你说话啊!你忘记刚刚怎么说的吗!”林睿发疯似的想去推搡他,被周浮生拽住了他的胳膊。
“你忘了你妈还躺在医院吗!”林睿歇斯底里地喊着。他无法容忍离梦想还有一步之遥,却毁于一旦。
周浮生听到这句话,抬眼看着李秋鸿。
他从来没想过,李秋鸿宁愿在酒吧驻唱陪人喝酒,都不愿意告诉他家人生病,只要李秋鸿开口,他就会拿出所有积蓄。
李秋鸿对上他的视线,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却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周浮生没在继续耽搁,拉着他就往门外走。
走到门口,十几个保镖围在门外拦住去路。
“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?”刘总说。
“你想怎样?”周浮生转过身。
“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,”刘总从箱子里拿出五捆现金,“既然父母生病了,喝掉这瓶高度酒,人走钱也拿走。不然都别走了。”
听出刘总话里浓浓的威胁,周浮生走上前打开那瓶高度酒,一口饮下,喝的太急,酒从唇缝流出滑落喉结滴落胸膛,烈酒滚入喉咙又辣又冲。
李秋鸿伸手去夺他的酒瓶,拍打着他的胳膊,痛哭流涕:“别喝了!别喝了!再喝会出人命的!”
一瓶酒下肚,周浮生松掉酒瓶摔在了地上,对于桌上的钱一个眼神都没给。
门口的保镖撤走了,林睿悲哀地看着李秋鸿:“你不知道你有多幸运。邱青、刘总,还有他,居然这么多人爱你,愿意给你机会,你凭什么!”
李秋鸿有一瞬间的恍惚,丢下一句话离开了包厢。
“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,不自爱又怎么会有人去爱你。”
走出酒吧,周浮生就在垃圾桶旁边抠嗓子把胃里的高度酒吐出来。李秋鸿脱掉身上的羽绒服披在他身上,跑去便利店买了两瓶矿泉水。
他拧开瓶盖递给周浮生,“我们去医院吧,你胃会受不了的。”
医院。
周浮生洗完胃躺在病床上,面色惨白。李秋鸿坐在椅子上,整张脸被风吹得通红,头发凌乱。
“你妈什么时候生病的。”周浮生虚弱地说。
李秋鸿小声说:“这个月初。”
“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?为什么瞒着我?”周浮生问。
没有回答。
“所以你去酒吧是为了手术费,”周浮生说,“还差多少?”
“4万。”
“这还不包括住院费、医药费,后期治疗对不对?”周浮生说。
李秋鸿点了点头。
周浮生从椅子上的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卡递给他,“这里有二十万,密码是周意的生日。”
“你哪来这么多钱?”李秋鸿说,“我不要。”
“这是给周意存的钱,她现在高三了明年九月大学,现在还用不到。”周浮生将银行卡塞进他手里。
李秋鸿没有接,银行卡掉在了地上。他弯腰捡起放回裤子口袋。
“你给我的太多太多,”李秋鸿说,“总不能什么都依赖你吧,我妈生了病怎么能让你给钱。”
“你要分手吗?”周浮生说。
“这是我家的事。”
周浮生被这句话狠狠刺伤,他是外人,没资格干涉。他就这样盯着李秋鸿,想像第一次见他时,那样看清他的脸。眼泪就这样从眼眶汹涌而出,没有任何预兆。
这是李秋鸿第一次看见周浮生哭。
在医院躺了四个小时,周浮生就出院了。
两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出租屋,周浮生默不作声躺在床上,而李秋鸿却爬上了上铺,两人不再有交谈。
第二天李秋鸿请了假,没去棚内拍摄。他不可能把周浮生一个人,刚洗完胃丢在家。
一天下来两人没说一句话,还和以前一样吃饭,有些东西却是不一样了。
晚上他穿上羽绒服推开门,周浮生坐在椅子上问:“你还要去那个酒吧?”
“对。”李秋鸿咬牙狠下心。
周浮生脸色阴沉下来,站起身冲上前一把将李秋鸿拽到床上,将他双手双脚拷在床上。
“你放开我!”李秋鸿挣扎着,却因手脚被铐住无济于事,“周浮生,你把手铐打开!”
“你今天不让我去,我就从那桥上跳下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