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边月亮冒出一角，微风从脸颊划过，下课铃恰好在这一刻响起。
夏瑜兮抱着书包飞快跑上二楼。
她不了解沈少琛的成绩，心里又希望他与自己成绩相仿。
毕竟这样一来，她就可以找数学老师了……
走到十一班前门，她与南怀瑾撞了个正着。
沈少琛跟在南怀瑾身后，单肩背着书包吊儿郎当，嘴里还含着一根棒棒糖，勾唇一笑：“哟，南怀瑾，刚下课你迷妹就来找你啦？”
南怀瑾眉宇紧锁，对于夏瑜兮上楼这件事，他貌似并不满意。
她没懂我的意思么？
正当他准备开口像夏瑜兮解释他那日说“好好学习”的意思时，夏瑜兮却眨巴着杏眼：“今天我不是来找你的。”
南怀瑾唇瓣动了动，眼底有些诧异，最后还是没说话，只是疑惑的看着夏瑜兮。
只见夏瑜兮手指向他身后的人。
回眸间，沈少琛吓得嘴里的棒棒糖都掉了下来。
“你是……来找我的？”
难道……我沈少琛的春天要来啦？
我就知道，夏瑜兮接近南怀瑾也不一定是喜欢南怀瑾，万一是喜欢我呢？
他开始忍不住臆想。
“嗯。”
夏瑜兮点头，沈少琛双目放光，径直略过南怀瑾走到夏瑜兮面前。
大抵是没想过沈少琛会如此，南怀瑾被吓得后退了几步，眼神错愕的盯着沈少琛。
“夏瑜兮，我们借一步说话。”
他眉眼弯弯，却显得并不面善。
夏瑜兮没放心上，两人一前一后去了楼道处，出于礼貌，南怀瑾也没跟上去。
他只是站在教室的前门，望着天边那一轮圆月发着呆。
——
沈少琛站在夏瑜兮面前，轻咳两声嗓子：“我准备好了，你要说什么说吧。”
“我就是觉得如果我说了，你要是受不了——”
“你琛哥心里承受能力强得很。”
不就是告白嘛，不就是说少女心事嘛……
“你上次期末数学多少分？”
“啊？”
沈少琛愣了愣，怀疑是自己听错了：“你说啥？”
“数学期末分数啊。”
夏瑜兮疑惑的看着沈少琛。
“就这件事儿？你把我带到楼道，搞得我俩就跟做贼似的。”
“不是你让我借一步说话吗？”
夏瑜兮有些懵。
沈少琛哑口无言，选择回应夏瑜兮的问题。
他微眯着眼，思考半晌回应道：“小小数学，一百一拿下，怎么？想跟我分在一个数学小组？”
“那你成绩跟我差不多……南怀瑾呢？”
说来那次寒假成绩出来时，她只知道班里面的，又迫于那次渝市的事情她迟迟不敢问南怀瑾的成绩
“他数学好像是一百四十三？年级第一呢。”
“那我们去跟数学老师说别把我俩分在一个组，让她把我和南怀瑾分一块儿？”
话音刚落，沈少琛一改吊儿郎当的气质，反应明显比一开始严肃：“夏瑜兮，你想什么呢？如果你想换，我会先跟南怀瑾说。”
“他要是不同意怎么办？”
夏瑜兮眉宇一皱。
沈少琛却丝毫不留情面：“那就和我一个组，实在不行你跟你班里的人互换。”
没等夏瑜兮开口，耳道又传来一阵声音。
“你们还要聊很久吗？已经十点半了。”
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，夏瑜兮没再说话。
她只给沈少琛留下一句“你多考虑考虑”后和南怀瑾挥手告别离开。
——
少年肩并着肩伴着月色往家的方向走。
彼时竟已是五月了，风的气息也隐约带着几分闷热。
“南怀瑾，我想了下，还是要告诉你，刚才夏瑜兮找我谈话，是想要和你在一个学习小组，我和夏瑜兮成绩的确也差不多，我俩一块儿辅导彼此没什么意义。”
南怀瑾懂了沈少琛的意思，眼皮微抬道：“你的意思是，你也想我和夏瑜兮在一个组？”
“对啊，可是吧我看你最近时不时躲着夏瑜兮，就没敢答应夏瑜兮。”
南怀瑾点了点头。
“我知道她喜欢我，所以我才这么做。”
沈少琛没明白，南怀瑾慢条斯理道。
“我慢慢发现，夏瑜兮的世界好像真的只有我了，她偶然的一天递给我一张纸条，说那是她上数学课时候画的，
之后我无意听他们班的人说她数学发挥失常了，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才这样的……
我觉得这样的关系一点也不好，我不想要影响她，我想要她好好学习，想要她前途无量。”
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南怀瑾开始有意无意对夏瑜兮产生好感，但也仅是朋友层面的。
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，而作为朋友，自然是希望夏瑜兮好了。
他害怕因为自己，惹得夏瑜兮在之后角逐高考时无法取得满意的成绩。
他总是这样，未雨绸缪。
“南怀瑾，我懂你意思了，之后我会说我不换的，不过——你要不和我们俩一个组吧？”
“老师不是已经把表格列好了么？再麻烦更改，也不好吧。”
沈少琛认可的点了点头。
“不过——”
南怀瑾睫羽颤动，目光落在沈少琛身上。
“我周日可以花三个小时给你们讲题。”
闻言，沈少琛一把拥住南怀瑾。
“老子真要跟你考同一所大学。”
……
“话说，”半晌，沈少琛再度开口，“你想考个什么样的大学？榕大？”
再沈少琛看来，榕大是一个不错的大学。
南怀瑾却摇头，给出了他的答案：“京都那边的……华大吧？他们那边计算机还挺厉害的。”
“得，我说好和你当一辈子兄弟，到时候，咱俩填同一个志愿吧？”
南怀瑾也只是笑了笑，没说话。
——
两人在临江西路口分道扬镳，沈少琛往越发暗黑的小巷走去。
迈进小巷的那一刻，此地总给人一种年久失修的感觉。
他家算不上太穷，但也只能解决一些温饱问题，住的也是安置房。
走到生了锈的铁门前，沈少琛轻叹一口气拿出钥匙向左转，门开了。
他进去伸手开了灯，灯光忽明忽暗，整间屋子几乎要和黑夜融为一体。
见此情此景，沈少琛低喃道：“实在不行，就换一个灯泡吧？”
闻言，客厅里一道身影走到玄关处，女人个子不高，发丝有些许凌乱，她站在沈少琛面前，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。
“灯泡不要钱啊？”
话音未落，头顶上的灯黑了，女人名为叶婷。
她抬头望了一眼灯泡，从包里拿出一个打火机，点燃打火机，整间屋子才获得了一点点微弱的光芒。
她转身去客厅的木柜子里一顿翻找，随后拿出一个生了灰的灯泡，递给了沈少琛：“林妈他们家不要的，拿去装上吧。”
沈少琛眼里没有不满，接过灯泡三下五除二就将灯泡装好了，再开灯，屋内明亮了起来。
“你们学校——有没有贫困生补助？”
叶婷语气明显有些为难，她没好意思看沈少琛。
闻言，沈少琛眉眼一弯：“有，怎么没有？”
对于叶婷问他这件事，他心里并不抵触，他知道他们家的能力。
他唇瓣动了动，良久，开口道：“这几天应该会通知，到时候我会去争取贫困生名额的。”
“嗯，”
叶婷眉宇一皱。
“理解妈妈一下，最近生意难做。”
沈少琛只是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