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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第八章·赌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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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何?”

虞璟摇着折扇,轻笑问。

夏承煊站在他的身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。

那赌徒的态度已是恭恭敬敬:“先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,给您赔罪了。”

对面的庄家缓缓站起,沉声道:“公子莫要坏了如意坊的规矩。如意坊一赌局,一庄家一闲家,赌局既开,其余人等,不得干扰。”

“是在下唐突了。”虞璟收起折扇,抱拳致歉。

庄家并未回话,只是抬了抬下巴。

赌输的闲家一脸不甘,将放着筹码的匣子往前推了推。

坊内的丫鬟走上前来,将匣子整个呈给庄家。

庄家瞧了一眼,抬手随意丫鬟将其呈下去,然后转身准备离开。

周围人见他要走了,一哄而散。

“庄家不赌了吗?”虞璟朝着他的背影问。

那人脚步顿了顿,并未转身,“今日已尽兴。”

“可惜了。”虞璟摇了摇头,脚尖轻点几下,移到那人身后。

“应是飞虎将,怎奈做赌徒啊。”

那人猛地转身,面上已是寒霜一片。

“你想做什么?”

“在下只是好奇罢了。”

虞璟展开折扇,慢慢悠悠回道。

夏承煊拽了拽虞璟的衣袖,把他拉远了些,凑过去低声问:“你怎知他是士兵?”

虞璟配合着举扇半遮了脸,轻声说:“你看他样貌。”

夏承煊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,评道:“平平无奇。”

虞璟一脸无奈,用扇骨敲了敲他的脑袋,小声说:“你看他肤色,呈古铜状,只有经历常年累月的暴晒才能得此颜色。”

见他若有所思,才接着说:“所以他要么是商贩,要么是农民,要么是士兵,决计不会是书生或者公子哥。”

“你看他的虎口处,以及四指指腹皆有老茧,此人必定常年握剑。你再看他身形挺拔,必是经过极严的训练。如此一来,他便只能是士兵。”

“士兵来赌坊赌博,这可是死罪。”

虞璟眯了眯眼,低声喃喃道。

夏承煊重新打量了那人,不得不承认虞璟说的似乎都对。

他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捕捉到这么微小的细节的?

还未来得及问出口,面前之人目光闪烁,片刻之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,冷笑道:“小公子刚才问我不赌了吗,现在我重新回答,赌!那么,你敢赌吗?”

虞璟闻言奇道:“有何不敢?”

那人高声问道:“那生死局呢?小公子还敢赌吗?”

一刹那,整间如意坊都静了下来。

生死局!

赌徒虽然有些视赌如命,但极少数痴狂者才会直接将命压在一赌局上,那些人十有八九都是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!

夏承煊瞳孔骤缩,下意识地拦在虞璟身前,八哥从他的肩膀上飞到虞璟肩膀,跳着干着急。

就听到身后之人嗓音依旧:“赌。”

虞璟按下他的手臂,走上前去,抓住他,将他带到自己身后,问那人:“如何赌?”

“我做庄,就赌大小,三局两胜,输者,死。”那人眼神满是讥诮,最后一个死字特意加重了声音。

虞璟面色不改,只说:“好。”

*

今日如意坊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赌局所吸引。起初只有窃窃私语的堂内,现在喧嚣声已快要掀开横梁。

赌局压上全部身家的不多见,压上自己性命的更是难能一见,所有人都围在这赌桌边,如意坊的小二丫鬟们尽力维护着秩序。

“叮——”

一把长剑出鞘,直插进赌桌正中间,剑身莹白如雪,寒光冽冽,剑柄处一枚蓝宝石更添几分泠冽,正是虞璟新得的剑。

周围人的声音被这一声剑鸣压过,竟奇迹般地没有人再说话了。

“好!小兄弟果断!这把剑也是把好剑,我们谁若是输了,谁就用它自行了断!”

那庄家仰天长笑,眼眸亮如烛火。

虞璟颔首。

夏承煊急得快要出汗,“你疯了?你不要命了?”

虞璟递给他一张帕子,笑着说:“相信我。”

夏承煊想把帕子扔他脸上,但最终还是忍住了。

桌边已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,近乎是全如意坊的人都来观看了。

如意坊的领头站在赌桌上,高声喊:“庄家摇骰子,闲家押大小,若闲家压中大小为闲家胜,若没压中则庄家胜,三局两胜,赢者生,输者死。”

“若是清楚规则了,那第一局,起——”

他翻身下桌,与此同时将手中的骰盅拍在桌上,用力推向一方。

骰盅摩擦着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,眼见着就要撞上满载茶水的杯盏,却被庄家一手捞起,放在耳边,用力摇了起来,骰子碰盅之声叮当作响。

虞璟坐在凳子上还有闲心给自己倒了杯茶。

夏承煊站在他身后,竖起耳朵听,但也没听出什么名堂,只能在心里暗自着急。

“当!”

骰盅拍在桌面上,震得桌面一抖,虞璟刚放下的茶盏中茶水激荡。

庄家先行,他盯着虞璟的眼睛,沉声道:“闲家,请。”

虞璟微笑:“那我便押小。”

庄家冷哼一声,掀起骰盅。

二三四,未能超过十一。

第一局,虞璟胜。

夏承煊的心勉强放了下来,手心被攥出汗来,只能胡乱往衣服上擦擦。

“第二局,起——”

上局未赢,庄家脸色已经沉了下去,摇盅的声音愈发激烈。

虞璟端坐在桌前,两眼弯弯,撑着下巴看他,似乎早已胸有成竹。

骰盅拍下,虞璟未等他说话就开口道:“我押大。”

庄家并未多言,直接揭开了骰盅。

一三六,庄家胜。

夏承煊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,心里暗叫不好,但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,他倒反而沉静了下来,思考着如何能寻着一万无一失的法子。

一霎那福至心灵,周围人的心思都在赌局上,谁也没注意站在白衣青年身后的绿衣公子,悄悄地退出了人群。

到了一处无人的柱下,八哥立即卸下伪装,小声问道:“怎么第二局便输了?”

夏承煊冷笑道:“经常赌博且耳力聪敏之人,可听声判辨骰子点数。”

八哥倒吸一口冷气:“那第三局……”

夏承煊笑意未达眼底,眼中寒意尽显:“虞璟哪是在赌骰子,他是在赌我们。”

转而又问八哥:“你还记得你是个妖么?”

八哥愣住了。

*

一息之后,绿衣公子费劲挤着人堆重新站到了虞璟身后。

第三局已经开了,庄家摇着骰盅,眼中铺满得意之色,随意摇了几下便将其落了下来。

三枚骰子决定二人生死,答案就在这小小骰盅之中。

“闲家,可得想好了。”庄家意味深长地看着虞璟说。

虞璟面不改色,撑着头作思索状:“唔,确实有点难以选择。”

紧接着便弯了弯眉眼,笑眯眯道:“既然如此,那我便还是押大罢。”

庄家眼底的狂喜之色遮掩不住,边上手去掀盅边笑着说道:“闲家嘴上说难以选择,实际上判断得一点也不慢。”

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……”

话语未完,面上已被震惊之色取代,失声高呼:“这不可能!”

那骰盅中,三枚骰子静静躺在木底之上。

五六六,超过了十一整整六个点数。

闲家胜!

虞璟挑眉,似乎也有些惊讶。

夏承煊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。

庄家扑了过来,面上已是癫狂之状,“你做了什么手脚,快招来!”

虞璟双手举起,满脸无辜,“冤枉啊,我从头到尾都没摸到过这骰盅一下,何来做手脚一说?”

“他从未碰过骰盅一次,庄家如此笃定他动了手脚,那便是一开始就知道骰子大小了?”

一道清亮却给人莫名寒意的声音传了过来,正是夏承煊。

围观人议论纷纷,似乎有人在说这庄家输不起。

当即他周围便有人反驳那可是自己的命。

那庄家不答话,突然笑起来,原本只是喉中低低的两声,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。

周边人见他这样,渐渐噤了声。

庄家握着虞璟衣襟的手在抖,他轻轻松开虞璟,任性笑完之后,抱以一拳,“愿赌服输。”

说完,转身便去握剑。

只可惜刚架上颈脖,就被一扇子挡住了,再往下,剑竟是不动分毫。

“你……”庄家将目光移到面前这位拦着他的白衣青年,眼里又惊又疑,还未继续开口,如意坊紧闭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了。

一人摔了进来,双手并用爬起来,跌跌撞撞地扒开看戏的人群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还未开口,眼中的泪先落了下来。

“不好了,周烬,大娘不好了——”

庄家手上一松,剑掉到地上发出哐啷一响。

“你把话说清楚!什么不好了,郎中不是前两天才说我娘有救了么?你休要胡说!”

他顾不上那么多,扑过去揪住那人的衣领。

“郎中说大娘有救,但是那配药的药材钱,怎么实在付不起了!郎中已经贴了不少银子进去了,他也有些负担不起了。今早停了药,谁知……谁知大娘一下午便不好了!”

那跪地上的人一把鼻涕,一把眼泪地说。

庄家,或者现在应当叫周烬才是,血色近无。

虞璟拾起剑,弹了弹,反手收入剑鞘,淡声说:“你有时间站在这里站着,不如现在去瞧瞧她。”

夏承煊一把将地上那人拉起来,“有事站起来说。”

眼珠一转,见周围凑热闹的人还不走,便让八哥扑棱了一圈,周围人作鸟兽散。

“两位公子今日放周烬一马,感激不尽,他日若有能报之时,周烬必当涌泉相报!”周烬哑着声音说。

夏承煊心想,你要是知道我二人想要什么,怕是会将我们先杀为快。

“罢了罢了,无需你的报答。”夏承煊跟着虞璟经过他时向前走了几步,见他还站着不动,皱眉问道,“你还救不救你娘了?”

周烬愣住,继而眼睛一亮,颤抖着问:“公子有办法救我母亲么?”

夏承煊叹了口气,“还不快带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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