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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文小说网 > 从我开酒肆撞鬼那天起 > 第2章 第一章·捡人

第2章 第一章·捡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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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呔,且说这船行到了东海,原本准备再往前走,这天,突然就变了。上一瞬还是晴空万里,下一瞬就乌云滚滚,像是能滴出墨汁儿。”

“原本还乐呵着说自个儿要做第一个登上瀛洲的船老大立刻变了脸色,下令后退。船刚刚后撤几尺,那一个猛浪就拍了过来,恰巧打在船原本的位置。”

“那整艘船上上下下的人全都吓得说不出话,掉个方向立马就走。这也就奇了嘿,换了个方向那天也就放晴了。若不是亲身经历,任谁也不信这东海刚刚的天气像是要来场暴风雨。”

说书老儿讲得口渴了,啪嗒扇子一收,隐入袖中,端起桌上晾好的茶颇为讲究地吹了吹,准备抿一口。

却不成想,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
“怎的船队航行技术不行还怪天气?海上天气本就变化莫测,风云变幻就在一息之间,遇到极端天气不是很正常,莫不是老船夫出门忘记勘察了?”

“咳咳。”说书人猛地呛了两声,放下茶盏,瓷器与桌子碰出一声嗒的脆响。

抬起头来一挥袖袍将折扇握入手中,指着左前边的听书人怒喝。

“船队自然是老行头,出门时必已查探了一番,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。东海的某处确实是无人登临之境,只要靠近必有怪事发生,不是沉船就是失踪。天气有的时候也会骤变,但也不至于次次都发生罢?”

那被指之人一脸惊恐,双手直摇以示清白:“没,没,不是我。”

又指着中间,那人也摇了摇头。

老人怒极,认定是他,见他否认,便想张口从七国争霸时的东海奇事开始讲起同他理论一番,就听到右前方有人噗嗤一声轻笑出声。

“这儿,您认错人了!”

折扇急急转了个弯,说书人眯起眼睛,就见着一道模糊的绿影,忙从袖中摸出叆叇放在眼前,那绿影才清晰了起来。

约莫及冠未久的一位少年身着青衣,斜靠在桌边,肩上停着一只脖子戴着金色羽毛项链的八哥。

手中抛着一颗橘子,三千墨发用一只木簪松松垮垮地束起,一双桃花眼含着笑,鼻梁挺直,嘴角勾起。

若非他是搅事之人,老先生都要在心中夸赞一句好一个俊俏小儿郎。

“天下人只道船队接近东海某处时便突发异象,不是沉船就是失踪。”少年嘴角笑意未减,眼神却冷了下来。

“那老先生又如何得知这些年失踪沉船的是同一处地方?还偏偏是那所谓的瀛洲仙山?”

说书人脸一瞬之间涨红成猪肝色,捏着胡须的手微微轻颤,啪地打开折扇,收回胸前,故作镇定地扇了扇风,道:“东海瀛洲,是传闻中的仙山,若非神仙作法,为何到如今也没几个人登陆?都是坊间传闻,听个乐呵,这位小友又何必这般较真?”

少年低下头漫不经心地拨着手中的橘皮,闻言勾了勾唇说:“这不就巧了,我家便住在瀛洲附近。我前些日子路过瀛洲来琅城,不仅好奇着登上去瞧了瞧,还顺便采了两缸玉醴泉中的泉水准备酿酒。”

“从瀛洲到琅城一路上风调雨顺。今日子时刚到我家酒肆,未曾遇着什么风浪、沉船事件,在家中也从未听说过。听着老先生的书,不禁想反驳两句,失礼了,实在抱歉。”

少年抬起头,捏了块果肉,肩上的八哥扑棱着翅膀飞下来,试图抢食。

坏心眼的主人存心想逗它,猛地将手上的橘子掷向空中,八哥盘旋着扑上去将它叼住,如愿以偿后优雅地落回少年肩头。

只是那动作太大、太快,一根黑羽在空中飘飘悠悠,一阵风吹过,最终抵不过重力,落入了说书人茶盏中。

少年:……

老人捏着胡须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。

少年原本的笑颜也僵了,迅速再掐了块果肉丢出窗外,让这个不省心的吃货八哥自个儿去追。

又侧身将藏于袖中的佳酿挥出,看它打着转落在说书人桌上。

他翻身跃上窗台,嘴里喊着:“我这就去捉了这畜生,那一瓶玉醴饮就当是我给您赔罪了!若是您肯来我酒肆,就那个好多年没开张的那个,现在叫玉醴楼,所有酒都给您打八折!”

说着便跃下窗台,一套动作行云流水,等人反应过来,趴到床头看他的时候,他已跑出了几丈远。

“小子你赔我茶!那可是最贵的西湖龙井!!!”

*

彼时夏承煊一把推开自家酒肆的门,果然见着那八哥停在柜台处,一双金眸盯着弯腰喘气的主人,竟让人品出了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。

“好你个八哥!惹出祸来倒自己跑了,还好我跑得快,不然这会儿估计就是被扔出茶楼的。”

他直起腰,单脚踩着门槛,挑眉抱臂斜靠在朱门边控诉。

“我再不惹出点事,你小子还不知道要在茶楼与那老头争辩多久。”

八哥飞到他身旁,竟开口吐出人言与他对话。

夏承煊抬起手臂,让八哥停在臂上。

“我若不多说两句,瀛洲的名声怕是要毁了。师傅确实使了点法子让寻常人不得靠近瀛洲,但不会闹出人命。船队自个儿在东海上失事,为何要怪在我瀛洲头上?瀛洲上虽然只有你、我和师傅三人,但也不是谁都能栽赃到头上的。”

八哥跳起来,张开翅膀狠狠拍了他脑袋一下,看着他吃痛抱紧头,恨铁不成钢道:“忍一时风平浪静,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不知道吗!听说他在茶楼说书也有些日子了,咱才刚到朱雀街就把街坊得罪了,这生意还怎么做?你不是还要找你家人吗,这还怎么打听?”

夏承煊拂过他,向酒肆放酒缸的后院走去,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:“只要那老先生饮了酒,我赌不出三日,自然会来寻酒,我对玉醴泉酿的酒还是有信心的。至于家人,我问过师傅了,他说了要我顺其自然,自会有人找上门。”

八哥飞在他后头,跟着他一起去后院,嘟哝道:“不愧是老狐狸的徒弟,活生生一小狐狸。我就说你怎么转性了,那玉醴饮随随便便就送出去了,原来是先诱惑别人一番。真不知道老狐狸多此一举让我来保护你干嘛。”

快走到酒缸了,夏承煊故意放慢步伐,然后猛地转身一把捉住八哥,笑眯了眼说:“师傅自有他安排。但既然来到了琅城,咱们就得先生活下去,我在瀛洲上带来的现成玉醴饮不算多,得赶紧用那全水多酿些备着。”

“咱酒肆一天不开张,银子一天少一点。再不开始干活,你这老妖怪也只能在大街上跟我一起乞、讨、了!”

最后三个字他特地恶狠狠地一字一顿说。

八哥对上他挤出的月牙眼无端感到恶寒,不自然地挥挥翅膀撇开头说:“走走走,知道了,还不快去。”

夏承煊满意地松了手,拍了拍手,转过身来掀开一装满泉水酒缸上的红布。

却不曾想掀开之后,里头一滴泉水也没见着,只有一个右手执剑、覆着一青面獠牙恶鬼面具、不知昏迷多久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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