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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文小说网 > 抢来的夫人对我强夺了 > 第2章 奔逃

第2章 奔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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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无言,马车几经颠簸才入了平地,甫一平稳,易辞晚起身,借车门缝隙向外瞧去,一边揉着发麻的小腿,一边分析离家的时辰,细算下来,她应已失踪了三个时辰。

今日清算的账册,被钟二哥夺去,目下不知去向,不过中途出了这等意外,账册说不准还在钟二哥的包袱中,她扭身在黑暗中摸了摸,发现除了短袄,并无包袱。

这就奇了!

不过转念一想,方才那包袱是被年轻小哥拦下,寒冬疾苦,他们贪些小财倒也无妨,那账册于他们不过一叠废纸,若是寻常人家想必只要开口陈情,应当是愿意还的。可若所图更甚,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
易辞晚正待开口一问,恰好这时马车也停了,鲁屠户替她打开车门,邀她下车,“易东家,到地方了!”

鲁屠户先行下车,招呼后头的人上前,又抬手接了易辞晚助她跳下马车。

易辞晚抬头,窥见一处村寨,门楼雍华,雕纹精致华美,透着些许古朴的韵味,随行等人在后头卸了货,寨中便有几人摸黑而出,各自挑着扁担来接,这些人穿着极为臃肿,但所用布料粗硬,留有空隙,并不足以御寒,且瞧着不像是此地生民,人与寨可谓霄壤之别。

寨中无灯,纵然有月光照映,易辞晚却不好下脚,生怕踩着了什么不该踩的东西,还是先前那姑娘留意她的犹豫,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只火折子,吹燃了塞到她手中,随意与人叮嘱几句,便过来推她往一处漆黑的角落而去。

“寨中贫寒,不少人舍不得买灯油蜡烛,故而夜里暗了些,我这里有根蜡烛,姑娘将就一晚,等天亮了咱们再想法子。”她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根蜡烛,用火折子点上,引易辞晚往一扇门前摸索。

“这算是寨子里最暖和的屋子了,主人家有段日子没回来,正好让给姑娘住一夜。”她推开门请易辞晚先进,屋里保留着一股暖意,即便没有炭火,也叫人倍感舒适。

蜡烛被安置在窗下的空地上,那姑娘拿了陶碗去垫,自然而然的替她铺床整理被褥。

“我住对面,你要是有什么事,就打开门喊一声,我听到就过来了,”她手里没停,提起卷好的被子抖了两下,拍拍打打着说:“这一带的人大多姓闵,你就喊幺儿,我家里人都喊我幺儿,也没起个正经名字。”

“幺儿……我记住了,多谢!”穷苦人家的女孩儿确也大多只排了个序,想必是家中幺女。易辞晚见她提的费劲,也上去帮忙,抓着被子一角刚提起来,闵幺儿一抖,她便脱了手。

两手空空,易辞晚伸也不是递也不是,知道自己帮不上忙,低头寻起衣襟的缺口,从旁又拽下一颗珍珠塞到她手心。

“我现下手边没什么贵重的物件儿,你拿着这珠子,到我家的绸缎铺子去,给自己换身衣裳。”这是次一等的珍珠,是以被她拿来镶了衣襟,拢共十八颗珍珠,贵不至一件衣裳,不过是承一份人情罢了。

闵幺儿没推脱,捏起珍珠在烛光下照了照,连连谢她,随后小心翼翼的放进腰边挂着的灰布袋子里,里头沉甸甸的,装了不少好东西。

易辞晚目光一滞,问道:“姑娘可有捡到一个册子,那歹人给我下了药,我委实记不清了,什么印象也没有。”

她怕闵幺儿惦记那一袋银子不肯给,丝毫不提马车上的事儿,何况一本账册,拿着也无用。

没想到闵幺儿倒是识字的,顺手就在袋子里翻出了册子递来,“你说的是易家的账册吧。”

账册页面卷曲,易辞晚接过捋平,朝反方向卷,“是它!”账册完好并未有损毁的痕迹,可见是没什么缺漏,她柔声道谢。

“小事一桩罢了。”那闵幺儿为人爽朗并不推脱,摆摆手便往外走,“床铺好了,我得回屋歇息,天亮还得起来做活,折腾许久也累了,你也早些睡罢。”

易辞晚听她一路打着哈欠离去,没忍心挽留,拴好门窗和衣而卧,拿被褥罩紧了头。

她心里藏着事儿,只肖合眼,回忆便如走马灯般席卷,许多事愈是模糊,便愈发激人深究,直至捂出一身薄汗,翻来覆去竟然越躺越清醒。

易辞晚索性掀开被子立身抱膝,从枕头下取出账册塞到前胸抱紧。

这寨中有蹊跷,恐怕不容深睡。

窗扇被风敲响,挤进几缕寒风,搅得烛火扇动,隐隐有熄灭之势,易辞晚下床抬手护着火苗往床头避风处挪,不慎踢到了床前脚踏,啪嗒一声闷响,床架晃了晃,接口两相分离。

只是借宿,不好弄坏别人的东西,她上手想修一修,手攀上床架,顺着刻制的纹路拍了拍,视线落在繁复的雕工上,疑惑骤生。

易辞晚掀开垫被,手举蜡烛小心查看纹路,在床角寻出一处显眼的“鬼 脸”纹样,行似狐猴盘桓,与她年前从南境求得的一张花梨木所打造的卧榻极为相似,只是气味淡化,末端已有龟裂之像,可见是保养不当又上了年头。

这样价格昂贵的木料,甭提云祥,就是往上的州府也是稀缺货,她是借着生意来往,才托相熟的老板从南境运来,县里最好的木匠恐出纰漏不肯下刀雕刻,便又请了州府的木匠师傅,如此也耗费了足足六百两。

细细想来,这屋中虽空旷,但占地宽广,嵌地所用的方砖也是富户常用,鲜少见于穷苦人家。若是家道中落,只需抵当一二,应当也能保下半辈子衣食无忧,何以至一家邻里如此贫苦。

若非……

易辞晚不敢细想,她并非普通人家的姑娘,这些人在尾街有生意,比起冒险,挟恩以报是他们最为得利的方式,鲁屠户若真有胆色,不必龟缩尾街,早便将肉铺生意做大,可他身上绝无乍富之态。

不过既然早便认出易辞晚的身份,她当时出城应当不远,鲁屠户却带她远向二十里之遥,路上易辞晚也再三思虑,只是处境不佳,需得收敛。

这般想着,她手中的蜡烛也将燃尽,烛泪汇聚在碗底,在一片寂静中,易辞晚恍惚间听见对面有轻微的敲门声,一下两下,极有节奏,她心生警惕,将蜡烛塞到床头,佝腰避开窗扇摸到门口,从门缝向外打探。

门缝太窄,视线有限,但听着动静,对面有人开了门,易辞晚只追到一角帽檐,两人往东去了。

夜半相邀,是有什么要紧的事?

她默了会儿,直到听不见什么动静,才轻开房门偷偷跟了上去。

一路往东走,山中积雪晃着月色有些许刺眼,易辞晚抬头,逐渐适应眼下环境,往上发觉了一处亮着灯的房屋。打眼瞧去,整个村子依山而建,只她脚下这几处房屋地处平坦。只不过山上所建屋舍相对简朴,反观近处,屋舍之间隔了高墙,垒墙青砖顺砌错缝,砖长八寸,易辞晚记得县窑至十一年前便将砖长改为六寸。

这般布局,她还是初次所见,易辞晚拢紧衣裙,踩着雪地里的脚印,缓步上坡,脚印果然在亮灯的屋子前消失。

“……他信上说,事情已经谈妥了,所以转道去了寿州,三五日前便回了镇上。”易辞晚猫在窗下,听出了闵幺儿的声音。

屋子里有不少人,鲁屠户搬出一个匣子扣在桌上,随即便是密密麻麻的响动,易辞晚听的清楚,是铜钱的声音,他们拿剪刀剪了绳子,聚在一起数铜板,再串成串。

鲁屠户边打结边道:“二十两一人,这里有三十四贯,算上从易东家那里得来的,一共六十五贯,咱们这边可有三十号人呐。”

闵幺儿将灰布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在桌上,拨出那颗珍珠道:“就这么点东西了,易姑娘说这珍珠能换一身衣裳,不若拿去当铺试试,或者托易姑娘为我们走走门道。”

只有珍珠?看来簪子或许还在钟二哥手上。

鲁屠户也拿出珍珠来,一旁有人附和道:“四哥,咱们这般凑是凑不齐的,省吃俭用还不抵抢他一个富户来的容易,要不就去问问,你那东家要是愿意相帮,事情不就容易多了。”

“易东家同她那位继母一向不睦,买办户籍可是要同继室夫人娘家打交道,想也知道是行不通的。”鲁屠户连连拒绝,转而又道:“还是同易东家立字据,借些银两罢了,咱们日后慢慢还就是。”

倒是清楚她家情况,易辞晚想到她那位继母,竟不知道买办户籍这样风口浪尖的买卖,他们也敢伸手。

屋内几人默了默,意见却有些相背。

“这得还到何时,咱们小老百姓一年到头也不够二两银子,咱们也算救了她一命,只说要些报答也不成吗?”

“五百多两银子,若叫易东家知晓进了她继母娘家的口袋里,保不齐不会应允,恐怕要生变故的。”鲁屠户拿准了易辞晚的脾性,定会想方设法端了这桩买卖,以求为刘家定罪。

“那就将她留下来!”

易辞晚心头一惊,捏紧裙摆大气也不敢出,她听那人拍了桌子起身,愤愤道:“人和钱,都留下来便是,咱们二寨主青年才俊,可还未娶妻呐。”

屋内的人仍在争执,易辞晚却半刻也不敢待下去,无措与迷茫占据全副身躯,或跌或撞地一心往山下跑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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