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父女情深的场面,翻了个白眼。
时倾尘轻咳一声,“父亲母亲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?”
时玄钧这才想起来他要嘱咐时倾尘的话,于是,他说,“尘儿啊,前几日父亲母亲不是让你借着太傅之女的及笄礼的机会,往长安去一趟吗?”
沈衔月听见自己的名字,心中微动,敛眉不语。
“是啊,我已经准备好了,此次长安之行,我还是用表叔家茶商的名号,说是表叔家的二公子,反正长安中认识我的人也寥寥无几,料着不会有人起疑。”
时玄钧摆摆手,“不必了,太傅之女疯掉了,这个及笄礼也办不成了。”
“疯掉了?那,长安可还要去吗?”
“眼下长安局势不明,你先不必去了。”
时倾尘点头,才要行礼告退,时玄钧又叫住了他。
“尘儿啊。”
“父亲还有何吩咐。”
“你表妹才来府中,许多地方还不熟悉,你带着她四处转转,你们是血浓于水的兄妹,你该尽尽做兄长的东道之谊。”
时玄钧刻意加重了“血浓于水”这几个字的语气,其实无需他多说,只瞧慕容嫣的样子,时倾尘便隐约猜出来了一个大概。
在外人眼中,燕王时玄钧和燕王妃慕容嫣相敬如宾,是为一段佳话,只有时倾尘知道,这个门当户对的体面姻缘之后,是怎样的绸缪与算计,正因如此,他才会在血气方刚的年纪不近女色,他讨厌将男女之事看作利益来往的筹码。
正如他还没见面,就已经开始讨厌那个太傅的女儿。
父亲母亲让自己去参加她的及笄礼,其中之意,无需言表,好在她疯了,他倒也少了一桩麻烦事。
慕容嫣不耐烦地摔门而出。
时倾尘不愿意搅到这趟浑水中,他知道,父亲所谓的“表妹”,怕就是不能认养的亲妹,他才要推脱,却无意间瞧见了沈衔月面纱之上的那双眼睛。
他微微一怔。
不知为何,他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一双眼睛。
她的眼尾处挑着一点湿润的胭脂红,仿佛彼岸之花,葳蕤盛放。
他觉得头有些疼,像是记忆被尘封在了过去的时空里。
他拼命回忆,却依旧想不起来。
他们分明是第一次见啊。
在哪里呢?
许是在梦中吧。
沈衔月乖巧地唤了一声,“表兄。”
时倾尘接下了这桩差事,他微一抬臂,“表妹请。”
沈衔月规矩行礼,她面纱之下的樱唇不自觉微抿。
时倾尘,这一世,我要让你也体会体会什么叫爱而不得。
若你是仙,我要拉你下神坛。
若你是佛,我要堕你入疯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