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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 他的真心0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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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天府里,宋城知县陆伯原新官上任,于五月初五端午设宴,并招来一批官妓前来献艺歌舞,为宴席佐酒助兴。一来为庆祝端午佳节,二来宴请上官,以尽下官之责。

各地衙门在各大重要节日设立官宴,是太祖时期便立下的祖制。

大宋官妓受官府月银供养,每月需服役为公宴献舞,但不可私下与官员有深入接触。官员受礼法约束,也不允许私入瓦舍青楼,更不可宿娼,只有在社交应酬的宴会上,官员们才能与这些能歌善舞的花魁娘子们接触。

官妓之中,若有能懂诗词,尚书画者,更为上品,即便是在官员之中亦是大受追捧的。

张升照平日对这些莺歌燕舞兴致寥寥,又不爱饮酒,所以私宴的宴请他都懒得去。只有公宴无法推脱,他才会赴宴。

这场宴请虽是公宴,不过设于知县陆伯原家中。新任知县花了不少心思,席面办得极为妥帖。地方上的公用钱定是不够的,陆伯原自己出了钱加菜助兴。

宴厅设在廊下,廊内铺设了软毛的地毡,庭院中间设了歌伎表演的舞台,围起的檐廊可供宾客一同观赏。陆知县也是江南出身,将自家小院建得自有一派江南风光,院内有太湖石的假山,席面就设在假山旁。

宾客分席而坐,陆伯原举杯先向坐在左边尊位的应天府知府葛世端敬酒。

葛世端饮了酒,笑道:“夏季最宜早晚听琴。听这琴音,应是出自制琴名手施木舟?”

陆伯原投其所好,赞叹说:“葛公精通音律,此琴正是出自施木舟之手,名为‘轻音’,最适合在夏日的夜里弹奏。”

“知县有心了啊。”葛知府极为赞许。

“并非下官有心,而是‘轻音’今日遇上了‘知音’,定要为葛公多演奏几曲,才不算愧对赏识。”

陆伯原这几句奉承深得知府欢心,引得葛世端满意地多喝了好几盏酒。

敬了知府,陆伯原又斟满杯,向右边次尊位的张升照说:“下官素知张大人平日少饮,今日所备的菖蒲酒清淡温和,端午饮菖蒲酒可活血理气,且不易醉。下官敬大人一杯。”

随即前来一名官妓为张升照斟酒。

就在那一瞬间,女子身上甜腻的香味,伴着衣绸轻软拂过了他的手。女子软软地唤了一声:“大人,请。”

张升照皱起眉,看着眼前这名轻柔娇弱的年轻娘子,她似有些羞赧,避开了视线。

张升照取过酒杯,一饮而尽,后向陆伯原客套说:“好酒。”

陆伯原笑道:“张大人若不弃,今日定要多饮几杯。”

张升照也浅浅一笑,点了头,然后转向身边的女子。那女子在他的注视之下显然有些不自在,又移开了视线,侧面却是绝美,张升照竟觉得有些心猿意马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他问。

女子轻抬起眼,声音轻柔,不卑不亢。“夏蕊。”

“夏蕊,是本名吗?”张升照捻着酒杯,在手里转了一圈,不露声色地多看了她一眼。

夏蕊却不回答,只说:“大人,我再为您斟一杯酒吧。”

张升照放下手中的白瓷杯,夏蕊低眉顺眼地拿起酒壶,斟到八分满,然后将杯子轻轻举起,递过来的时候,手指轻触到张升照的手心,只觉得在这个夏日里格外的凉。

张升照接过杯子,没有立刻就喝,凝视着她问:“是刚来宋城吗?以前没见过你。”

夏蕊摇了摇头,抬起眸子,楚楚可怜的颜色。“回大人的话,我见过您。在葛知府的家宴上。”

张升照轻轻一笑,“是吗,上一次我赴葛大人的家宴,还是在他家嫡外孙女周岁宴,这么久过去了,你还记得?”

“大人相貌俊朗,为人正直,少与女子攀谈,又不喜饮酒,所以对大人的印象很深。”夏蕊说完,脸颊有些红:“大人恕罪,小女子唐突了。”

她话语间流露出少有的青涩和谨慎,伴着一张绝美的脸。我见犹怜。

张升照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,却不知晓对于这样一番话,自己是该道谢,还是道歉,视线便下意识地躲开些:“是我唐突了娘子,我不该这样问的。”说完,他举起酒杯,一饮而尽:“夏娘子莫要自责,是远瞻的不是。以此酒谢罪。”

夏蕊抬起眼来,直视着他,笑得隐约却格外甜美,很显然是大着胆子才说:“大人,没想到您竟然是这样的人。”

“怎样?”

“看着冷淡,内里却温柔。”夏蕊说完,心觉羞意,赧然地咬了咬下唇。

张升照握着酒杯,忽然觉得自己竟有这样少年人一般的失态。连忙坐正了道:“今日多饮了几杯,冒犯了娘子,还望恕罪。”

夏蕊不明白他为何忽然又冷漠起来,像是有些慌了,连忙摇头说没有,便又怯怯的跪坐在侧,低头不敢多言。

张升照席间只觉得心跳的很快,忍不住侧头看一眼夏蕊。

她只是一直低头,偶尔为他布菜斟酒,红着眼眶,小心翼翼的。

宴席结束,张升照与一众同僚作礼拜别,然后各自上了自家的马车。

上车之后,马车缓缓向前。张升照掀起窗帘,看向陆伯原的宅子,只见到陆伯原正在门口亲自送客,忽然暗笑一声,自己竟然在期待什么。坐正之后,他忽然看到,自己的袖子上,挂着一只精巧的素银耳坠。

拿起攥在手中,闭上了眼,方才女子清甜的熏香仿佛还在身侧缭绕。

接连两日,张升照都没有回家过夜,就睡在州府衙门里。第三日是官员休沐的日子,一整日不必办公,张升照坐上自家马车,靠坐在车上闭目养神。

忽然他睁开眼,撩起窗帘对近侍屏风说:“掉头,去环清巷。”

外头的屏风怔住了。

环清巷是官妓的住处,整个宋城的妓馆都住在那里。自家主子向来清流,看不起官员宿娼狎妓,怎么忽然说要去环清巷?

“大人,不先回家换了官袍吗?”屏风问。

张升照低下头,看着自己身着的暗绿色官服,伸手扶了扶额头。

“罢了,回家。”

张善云终于在连日的颠簸之中抵达了东京。

宫里召得急,这一路都是走的陆路。水运坐船舒适,却太慢。陆路速度快,却颠簸,颠得人骨头都要散架了。

紧赶慢赶,终于抵达了东京。一刻也未曾耽搁,马车直接就驶到东华门外。

正是晌午,东华门外的买卖正盛,鲜果时蔬、奇珍异宝、衣饰穿戴都在东华门外买卖,熙熙攘攘的买家与商贩,围得热闹非凡。

入宫后就需要步行,张善云下了马车,问禅将她的诊箱递给前来接洽的小内官,只张善云一人跟着内官入皇宫去了。

大内宫殿建得沉稳而严谨,卷翘的飞檐大屋顶,使得整个宫廷建筑自带一股肃然正气,彩色的琉璃瓦折射出朝阳的辉煌。张善云却只能低头行走,谨记着入宫前内官的警示:不可随便观望,不可大声说话,不可私下议论,规规矩矩看了诊,就可以拿着赏赐回家。

于是她这一路大气都不敢喘,巍峨的宫殿也只在进宫前看了几眼,再也不敢多张望了。

直到领路的内官将她带到坤宁宫前,曹皇后身边的内官朱九显前来接应她。“这就是张小娘子了?大娘娘说起您许久了,一路辛苦。走吧。”

朱内官说得客气带笑,张善云点头称是,规矩的跟着走。

里间,曹皇后正襟坐于主位,左右各立了两名女官打扇。

大娘娘看着很年轻,保养得宜。

坤宁宫布置得雍容华贵,陈设琳琅满目:大理石镶嵌制的屏风做隔断,墙上挂着名家绘画,室顶做了藻井工艺的天花结构,将横梁掩藏在后面。

来东京的一路上听说了,皇后大娘娘无子女,但是对后宫的孩子都视如己出,特别是冯娘子向来与大娘娘交好,自己此次入宫,就是要为冯娘子看诊的。

张善云走到中间站定,她不懂皇宫里的礼数,只得按照民间的礼仪,屈身向曹皇后行了个礼,道了一声“大娘娘安好”。

曹皇后却很温和,笑着说:“张娘子勿要紧张,我曾听闻你在应天府时,曾为葛家的嫡女诊治。今日请你来,也是想请你为后宫的女眷看诊。这几日你暂住在朱雀门外西街的都亭驿中,每日方便入宫。”

“是。”张善云谨记着临行之前内官教她的话,只要是大娘娘的吩咐,回答是便可。少问少说少看。

曹皇后吩咐女官:“徐柔,你带张娘子去秾华宫吧。”

女官应了声是,然后便带着张善云出了坤宁宫。

这一路,张善云都是紧张忐忑,提心吊胆,直到步入秾华宫中。

一踏入冯合容的宫室,竟闻到和周怀德的熏香极为相似的香味。只是这处的香味除了白麝香的沉闷与暧昧,又多了几分清幽干燥的烟松香。

白麝香仿佛一个温和而自保的避世者,而白麝香加烟松香,更像一个手握残剑的避世者。

自保却又带着攻击性。

若要说周怀德的熏香只是温柔缱绻,那么此处的烟松香和混合着白麝香,便是温柔沉闷之下包裹着的剑锋,随时做准备出鞘。

冯合容轻柔地笑:“袁菀,请张小娘子落座。”

女官袁菀搬了一张圆凳,对张善云说:“张娘子,请坐。”

张善云望了一眼冯娘子,不敢落座,却见冯合容仍旧温和平静的面容,她又说:“坐吧,张娘子,不用紧张,我们先聊会儿再看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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